国际运输工人联盟(ITF)及其检查员已率先进行了人道主义的努力,为海员提供食品,帮助他们遣返并讨回欠薪。
本周,在“Captain Nagdaliyev号”(IMO 9575307)油轮的船员为争取回家进行绝食抗议后,黎巴嫩当局释放了该轮的四名海员。该油轮由Mübariz Mansimov Gurbanoğlu的Palmali船运公司所拥有。油轮于2020年5月12日在贝鲁特港被扣押。当时,船员已在没有食物、燃料和工资的情况下被抛弃了10个多月。
ITF阿拉伯世界及伊朗网络协调员Mohamed Arrachedi说,Palmali公司抛弃案是他所见过的最严重的案件。ITF检查团与ITF马耳他检查员Paul Falzon和意大利检查员Livia Martini一起,为船上的船员安排了救济供应品,以维持海员的生命。
土耳其几个月来拒绝放行在黑暗中挨饿的海员
由于Palmali公司宣告破产,它拥有的六艘船被抛弃在伊斯坦布尔港。土耳其当局拒绝让船员离船,船员被困在船上已达九个多月。
“情况很严峻,”ITF检查团协调员Steve Trowsdale说。他的团队一直在努力使海员回家。“船员们十分绝望。他们的食物和水快用完了。有几艘船的燃料很少,他们不得不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生活。”
“Lerik号”(IMO 9575319)是自去年5月以来在伊斯坦布尔被抛弃的船只之一。10名船员自2019年加入油轮以来,已有近两年时间没有拿到薪水。2020年初,船员的食品告罄,还有一段时间没有电或照明。
Gurbanoğlu被监禁一事情况复杂,与该轮有关的P&I(保险)责任的经常变更也是如此。
这名亿万富翁被土耳其当局指控在2016年推翻埃尔多安总统政权的未遂政变中与政变领导人勾结。
“在2020年期间,P&I保险责任发生了三次变更,各方每次都相互推卸责任,加剧了船员维持的问题,在P&I进行干预的情况下,他们决定不维持船员的生活来源,”Trowsdale说。
当保险商和船旗国不承担责任时,通常需要港口国,即船舶停靠港口的所在国采取行动。
“是的,所涉及的费用很高,”Trowsdale就土耳其解救并遣返船员的责任说道。“船舶必须在这些港口获得燃料和维护。需要找到看守人。土耳其当局可能不愿为他们认为是“叛国者”的人所拥有的船舶支付维护费用:但海员福利必须高于政治。”
“政府负有法律和道义上的责任,以维护其国人所有,在其船旗登记册上登记或停靠在其港口的船上人员的生命和健康。这就是运行国际运输系统的代价。他们不能选择什么时候尊重海员的权利,”他说。
ITF检查员Paul Falzon在处理此案时表示,连续9个月的困境正在对海员造成巨大伤害。
“他们被困在这些船上,健康和福利受到影响。他们有权享有自由。土耳其当局正在剥夺他们的自由,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Falzon说道。
意大利较为人道的做法
土耳其当局拒绝为港口的船员提供食物、燃料和遣返支持;在滞留在意大利港口的Palmali的船只上,海员的待遇相对要好得多。
例如,Palmali公司破产时,“Gobustan号”(IMO 9575321)被抛弃在拉文纳港。从2020年7月起,船员被困了四个月。
ITF与港口、保险商和其他各方进行了协商,13名船员在9月底得以回家。“Gobustan号”的船员将代理权交给ITF的律师,争取最终出售这艘船后获得拖欠的工资。Trowsdale说,在工资之争仍在继续的同时,ITF预计海员将在适当时候至少获得一部分应得工资。
“与此同时,他们已经回到家中并能继续生活。我们希望受到Palmali公司破产影响的所有海员在第一天起就得到这样的保护。海员有权享有自由。”他说。
目前仍然有12名海员留在奥里斯塔诺港被抛弃的两艘船上,9名在“Khosrov Bey号”上,3名在“General Shikhlinsky号”上,他们继续在得到ITF检查员Livia Martini的支持。
拖欠Palmali 工人320万美元
拖欠船员的工资目前仍然超过300万美元。这包括被困在船上的和已经安全回家的海员。
这笔钱对于新冠肺炎(Covid)期间的海员及其家庭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海员所在的国家往往经济衰退,家里常常在主要养家糊口者缺乏收入的情况下背上债务。
曾经在12艘Palmali公司船上受雇的海员总共被拖欠320万美元。
彭博社根据ITF和国际劳工组织提供的信息,制作了以下表格:
被抛弃的Palmali船只和船员
Palmali公司12条船上的海员被拖欠320万美元工资
港口 国家 拖欠工资(美元) 海员人数
来源:ITF、IMO最新报告
* “Agdash号”船在被抛弃后于11月出售给新的船东,拖欠船员的工资现已支付。 *“Captain Nagdaliyev号”船员预计于2月17日离开黎巴嫩。
从贝鲁特到巴库:“Captain Nagdaliyev号”船员在绝食后回家
有些海员仍被困在土耳其和意大利的船上,不过困境中的“Captain Nagdaliyev号”船员本周被黎巴嫩当局释放了。
Mohamed Arrachedi 调查了Palmali公司破产对被抛弃的海员造成的痛苦,他对彭博社谈起“Captain Nagdaliyev号”船员的经历时说:“[他们]有三次用完了食物和水,但似乎没有国家或机构在乎”。
油轮上的四名海员决定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们宣布绝食并发电子邮件给政府机构,并抄送给ITF:
“由于我的家人已经遭遇了大麻烦,而且我的母亲患有癌症,因此,我坚定地宣布,从今天起我将绝食,因为地方当局不允许我回家!我再也不能容忍这种不人道的态度,并宣布我不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因为没有人能够帮助我的绝境和心理状态。我过去六个月的所有呼吁没有得到地方当局的肯定回应。今天,我将从船上前往码头,绝望地呆在那里,直到遣返问题得到解决!”–“Captain Nagdaliyev号”阿塞拜疆人Samig Nabiyev船长
虽然一些船员被允许遣返,但黎巴嫩当局到本周为止一直在阻止Nabiyev船长和其他三名海员离船。
在“Captain Nagdaliyev号”被困10个月之后,船员终于在本周回家。
周二晚上,Nabiyev船长和其他三名海员摆脱了浮动监狱,在贝鲁特机场耐心地等待返航。
在给ITF的电子邮件中,Nabiyev船长感谢本联盟支持他和他的船员争取回家:
尊敬的Mohamed Arrachedi先生和ITF组织的所有代表!
请允许我本人和2020年5月12日在贝鲁特港被扣,被船东抛弃的“Captain Nagdaliyev号”油轮的所有船员表示我们深切的谢意,感谢您为组织我们遣返所做的出色的工作!多亏了您,我们今天终于可以离开黎巴嫩回家了!在长达10个月的时间里,您对我们以及我们在贝鲁特港的停留期间的条件给予了极大的关照。
很难想像,如果没有您宝贵的帮助,组织和支付船上的食物、淡水和燃料的供应,以及寻找并介绍律师处理我们的案件,我们会怎样在这困难的时期中度过难关?而且律师正在帮助我们获得工资!我们以前从未向ITF寻求过帮助,我们只是通过互联网和媒体出版物知道你们在关注世界各地的海员。
今天,我们要向您表示无比的感谢和深切的谢意,感谢您一直以来为我们提供的帮助,我们已经直接感受到了帮助!让我们感到非常温暖的是,像您这样的人在困难时期不会放弃或背叛我们,会走到最后,捍卫海员的权利!!!
请再次接受我们从心底发出的感谢!!!
衷心希望您的组织兴旺发达!您是唯一在水手们没有希望的情况下总是伸出援手的人!愿您的伟大圣洁的工作受到祝福!
“我们祝他一切顺利,”Arrachedi说。
“这些海员已经在地狱里走了一遭。我们需要政府和航运业开始理解这些受到抛弃的人。”
“他们必须做得更好一些,阻止这类案件的发生。他们需要对船东强制执行保险要求。当海员被抛弃在港口时,他们必须保护而不是监禁海员。”
“被抛弃的情况正在上升。海上的苦难是最严重的,”Arrachedi说。
尽管“Captain Nagdaliyev号”的最后四名船员已经回家,仍有海员被困在伊斯坦布尔的船上。Arrachedi问道:“这是新趋势吗?海员必须绝食才能回家?”
为什么这会发生?全球航运的“暗网”无人负责船员
ITF总裁帕迪·克拉姆林(Paddy Crumlin)将全球航运业描述为类似于互联网的“暗网”。玩家是匿名的。很少有问责制。负责船员的人经常故意隐藏不露。
当航运公司破产而海员一无所有时,这种令人沮丧的“暗网”现实便暴露无遗。
问题的关键是方便旗系统。
例如,Palmali公司的船只主要是在土耳其,尽管这些船在马耳他登记。这意味着法规是由对船舶具有有限权力的国家(马耳他)实施和检查的。
ITF检查团协调员Steve Trowsdale表示,马耳他实际上还是比较负责的一个方便旗国家。但是在那里登记的船只数量与该国的规模不成比例。他说,马耳他的资源有限,无法监管船员的福祉问题。
《海事劳工公约》的规定包括确保船员领到工资并即使在船运公司陷入困境后也能返回家园(不幸的是,土耳其不是该公约的签署国)。但是现实生活很复杂,不道德的船东可以利用这一系统。即使是合法的船东,他们的运作方式也过于复杂,使船员无法很快获得法律救济。
例如,“Lerik号”轮(IMO 9575319)由一家土耳其公司实益拥有,但该船通过子公司在马耳他登记。该船在俄罗斯投保。债权人已在伦敦和莫斯科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Palmali公司偿还债务。该船目前停泊在伊斯坦布尔港,而船东则在监狱里。
Trowsdale说:“对于这些不同的当事方来说,推诿责任并声称这一复杂系统中的其他方应该采取行动太容易了。”
在现实中,这种互相推诿意味着船员在争执中被囚禁在抛弃的船上几个月甚至几年。
Trowsdale说,如果我们取消方便旗(ITF多年来一直在这样倡导),那么一国的船队将与其贸易规模成比例,因此它可以承担适当的监管费用。他说,例如,可以对船东购买的保险的质量进行检查。
“这意味着如果船舶被抛弃,就可以迅速付款,确保海员可以得到工资并很快回家。Palmali公司的行为表明,海员处在受困的境地,既没有自由也没有得到工资。”